第五十八章 夏至蝉鸣时的玉琮与地脉劫
夏至的日头把云家工坊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蝉鸣像铺天盖地的网,裹着龙血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动。天工学堂的孩子们蹲在竹棚下啃西瓜,瓜汁顺着下巴往下滴,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圆斑,像谁在地脉图上点了串省略号。
“云先生,这玉琮真能镇住地脉劫吗?”阿芷举着块刚从西瓜里挖出来的瓜瓤,形状像极了沈清和带来的玉琮,她的布包里还藏着片蝉蜕,是今早在龙血树洞里捡到的,蜕上的翅脉纹与玉琮的纹路隐隐相合,“沈先生说夏至是地脉最‘旺’的时候,旺到要溢出来,这时候最容易生劫,是不是真的呀?”
云织雾正用井水擦拭案上的玉琮,琮身的墨色纹路被水浸润后愈发清晰,像条蜷在玉里的地脉。这是昨夜玄冰长老派人从昆仑墟送来的,说古籍记载“夏至日中,地脉如弦崩,需以玄鸟纹玉琮镇之”。龙血树的果实已经泛红,被她用红绳系在枝桠最高处——祖父手札里说过,夏至正午的日影会穿过果实中心,那时地脉的精气会凝成实质,若不及时引导,便会冲垮地脉节点。“是真的,”她把玉琮放在龙血树根旁,琮底的凹槽正好嵌进土里的地脉纹,“守陵人在昆仑墟的冰莲池中央,常年供奉着块玉琮,每逢夏至就往琮里注冰莲汁,说能让地脉的旺气慢慢泄,就像给沸腾的锅掀条缝。”
江叙白抱着个铜匣冲进竹棚,匣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麻衫后背全是汗碱,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大理寺在蛇神教总坛旧址,掘出这东西!”他掀开匣盖,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块黑玉,玉上的蛇形纹扭曲狰狞,与云织雾的玉琮形成诡异的呼应,“老史官说这是‘破脉玉’,蛇神教当年想用它在夏至日引地脉劫,让京城地脉崩塌!”
黑玉接触到阳光的瞬间,龙血树的叶片突然卷缩,果实上的红晕褪去大半。竹棚下的西瓜皮开始渗出黑水,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阿芷手里的蝉蜕“啪”地裂开,翅脉纹里渗出细如发丝的黑丝——是活木散的邪气,竟藏在蝉蜕里!
“他们早就动手了!”沈清和的声音发紧,他捏碎手里的冰莲粉包,粉末撒在黑玉上,腾起股白烟,“这破脉玉被埋在龙血树的地脉主纹上百年,邪气已经顺着地脉蔓延,就等夏至日中引爆!”
萧既明扛着把大锤闯进来,锤头上还沾着碎石,他把锤往地上一杵,震得竹棚都在颤:“知微堂在总坛地洞发现了蛇神教的《劫脉经》,说破脉玉要配合‘三绝阵’才能起效——绝水、绝气、绝根,现在城西的水源已经开始发黑,肯定是绝水阵动了!”
日影渐渐爬到龙血树的果实正上方,玉琮突然发烫,琮身的墨纹亮起红光,与黑玉的黑气在空中相撞,发出滋滋的响。地脉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圈,最终指向西北方——那里是京城的地脉源头,显然绝气阵已经启动,正堵住精气的来路。
“分三路!”云织雾抓起玄鸟印拍在玉琮上,红光瞬间暴涨,暂时压制住黑气,“江叙白带大理寺的人去破绝水阵,用冰莲汁净化水源;萧既明领知微堂的人去西北,挖开绝气阵的堵塞;沈清和跟我守在这里,等正午一过,地脉旺气消退,就能彻底毁掉破脉玉!”
阿芷突然抓住云织雾的衣袖,把蝉蜕塞进她手里:“先生说蝉蜕能引雷气,说不定能用!”她的小脸上沾着瓜籽,眼神却亮得惊人,“我跟沈先生学过画护脉符,能帮上忙!”
正午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日影缩成个圆点钻进龙血树果实。破脉玉的黑气突然爆发,像条黑蛇缠向玉琮,龙血树的根须在土里剧烈翻滚,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缝里渗出暗红的汁液——是地脉在流血!
“快用蝉蜕!”沈清和大喊,云织雾立刻将蝉蜕按在玉琮顶端,阿芷同时将画好的护脉符贴在裂缝上。蝉蜕遇红光突然燃烧,淡蓝色的火焰顺着地脉纹蔓延,黑气遇到火焰便像雪遇骄阳般消融,裂缝里的汁液渐渐止住。
此时江叙白的消息传来,绝水阵已破,水源开始变清;萧既明也派人回报,绝气阵的堵塞已挖开,地脉精气重新流动。当最后一缕黑气被火焰吞噬,破脉玉“咔嚓”一声碎裂,玉琮的红光顺着地脉纹流遍京城,龙血树的果实突然迸裂,里面飞出无数红光点点,像地脉的精气重获自由。
傍晚的凉风带着蝉鸣吹进竹棚,孩子们捡着地上的玉琮碎片,阿芷把最大的一块包进布里,说要当护身符。云织雾看着重新变得温润的土地,突然明白所谓地脉劫,从来不是天灾,而是**——是蛇神教的贪婪,也是守护之心不够坚定时,给地脉带来的创伤。
江叙白把破脉玉的碎片收进铜匣,说要带回大理寺封存,警醒后人。萧既明扛着大锤去修补裂缝,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沈清和往土里撒着冰莲籽,说要让新的生机覆盖伤痕。
龙血树的枝桠在晚风中轻轻摇晃,没有了果实的沉重,反而显得更舒展。云织雾望着西北方的天际,那里的晚霞红得像火,玄冰长老派来的信使正在路上,据说带来了昆仑墟地脉异动的消息——另一场守护,已在不远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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