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迅速过了检验,轮到三人时,吉雅还踌躇着不敢上前,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一轮又一轮的核实,吉雅生怕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往日里最引以为傲的部族姓氏这会儿却成了她的最难以提及的不堪过往。
其实若不是因想着以身入局换家人平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每一轮被检仿佛都是在提醒她往日的遐想有多离谱,要见他一面如此困难重重。
她当年能见他,几乎全凭运气,那么轻而易举到了他身边去,给单纯稚嫩姑娘一种能够配得上他的虚妄错觉。
宫内来人本就以一双厉眼识人,见这被推出来一脸菜色的女子,有些狐疑的多望了她几眼。
“怎么?进宫第一天就生病了?”
吉雅抖了下刚要说话,萨日娜在侧替她回道。
“不是!
我姐姐今天累了,她很瘦所以站不动。”
话语间带着浓重的方言的语调,内官皱了下眉,向身侧嬷嬷低头说了声。
“日后口音也要调整过来。”
苓嬷嬷在旁连忙称是。
随即内官分别问了几人的具体信息与奉使记录的名册核对,将几人问完,到吉雅的时候他突然顿住,吓得吉雅停住了呼吸。
“博尔齐吉特氏?”
她小声答是,生怕引出什么话题来,然而内官盯了会儿名册还是问。
“乌日图是你?”
吉雅咬着唇半晌,但到了这也不可能躲过去,她自暴自弃的沉声道。
“……是我父亲。”
“哦!
原来是你啊!”
这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吉雅咬着唇愈发难堪,本来以为被草原上的同族羞辱也就算了,没想到了京城,这里的所有人也知道她的恶名。
见她躬身快要垂在地上,那内官终于放她一马,叫她起来站直。
巡游的目光在脸上好阵观察,半晌才在她名字下打了勾,内官略带着些笑意的说。
“你们漠北来的与别处不一样,陛下可是特意说了叫你们好好练习,日后上了台好为漠北争光!”
三人具行礼答是,他现今说归说,可上不上的了台还要看日后几人能学成什么样,比起江南女娘她们可是差了十几年的功夫,就这一朝一夕怕是补不成的。
“今日三位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从明日开始都是苦日子了!
但苦归苦,未必没有好前程等着,各位就此自便吧!”
一番话叫吉雅这颗心上上下下的晃了好一会儿,怎么宫内人都是一样的语调,若有似无隐含深意似的叫她冷汗直冒。
幸亏今日再没有来问的,三人关上房门各自休息去了。
门外,内官拽了拽披风将上面的落雪拂去,苓嬷嬷则讨好的递上来一壶手炉,脸上笑意绽得开将平日里的凶相都挤得不见。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