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愈发不能接受如此的现实,吉雅想要打断他动作,在他贴面而来时攥住他的手慌乱中喊了声。
“我想出宫!”
突兀的一声打断氤氲,身处昏暗的两人都顿了一瞬,安静蔓延在周围直将二人吞入黑影里去。
手臂上泄了一分力,吉雅慌忙推开他站到对面,借着屋里微明的灯光与他对视。
皇帝看向眼前挺直背脊的姑娘,只觉得她现在与之前大不相同。
从前只觉得她像草原上一只天真烂漫的小狐狸,如今再看,竟能从她眼里看出些气度和风骨。
他的姑娘好像在这三年里长大了……
变化虽大,人却还是一样的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
皇帝深吸一口气,心中又痒又麻,恨她三年前悄无声息嫁给了别人,好不容易终于把人接到了眼前,更恨她连登台都不肯,不愿再看多他一眼。
她一点不知他揭下面具时看到的面孔不是她有多心堵,更是无视他再见时的殷切期盼。
从刚刚到现在,问过了族人,问过了郎君,却一句都不曾问过他近况如何。
实在是恨啊!
恨到恨不能直接生吃了她。
皇帝攥紧的拳头在背后捏紧又张开,如此重复的反复几次才终于压下心中不平。
曾经想着做了天子,四海都会臣服在脚下,偏只有她这个嚼不烂的铜豆子,宁是得罪于天子也不肯软和一分。
两人静默的站着,之间流动的气团仿佛皆凝成实质。
他想过许多再见时的场景,想到吉雅可能会生他的气,想到吉雅会恨他,会怨他,或者阴阳怪气嘲讽他也尽可,但她再见却是这样的疏离客气,好像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那怎么行呢!
自己做了这么多只为今天,怎么能叫她就这样回去?
咬着牙忍了半晌,皇帝终于咽下她诸多不顺意的地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莫要再想出宫的事,既然已经进了宫就再没有出去一说。”
门外冰凉的气团钻进了门里,两人皆感受到一股寒凉在中间扩散,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长指抵着脑袋,似是要迫使自己清醒清醒。
吉雅也再不敢多说什么,他这样已经算是开恩了。
还是她先服了软,吉雅低下头去对着皇帝恭敬一拜。
“谢陛下开恩!
吉雅感念皇恩浩荡,必将日日苦练舞技以求将来报答圣恩!”
如此,他还能再说什么?
皇帝重重咬了下牙咽下要说的话,摆了摆手叫她出去。
顺从的在他面前推开房门,生怕被他再抓住似的,吉雅小心翼翼的躬身退了出去。
人走到院中,天空落了雪飞到肩上,她只着舞裙此刻像是只白蝶似的快要乘风而去,但是再回殿里拿斗篷是不可能的,她怕的要命恨不得立刻就出门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