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却于眼前晃悠,直晃得她烦躁不已,吉雅努力睁开眼,只见一位宫人正提灯来照瞧着她的脸。
“姑娘是乌兰吉雅吗?”
吉雅霎时清醒过来慌忙站起身道:“正是!
陛下找我?”
宫人却信步摇摇头,提着灯走在前头为她翻起门帘。
“见陛下前,姑娘还是卸了妆净净身吧!
上台跳了好些场,现在不觉得身上腻人吗?”
被她这样一说,吉雅后知后觉自己考虑欠妥,忙接住她给的便利罩着斗篷走出门去,但是两人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反而远离了刚等着的太和殿,吉雅忙问。
“这是要去哪里?这样远恐怕陛下传召不方便过去。”
前面提灯的宫人却淡淡回应,“都是陛下安排的,姑娘尽管放心,等下姑娘在这边沐浴完毕等着陛下就是,陛下得些时候才能散席,怕姑娘等得太久才安排了这边的宫殿。”
原来是他安排的。
吉雅听这句也就放下心,任由宫人提着灯将自己引到一处偏僻的小门。
进去院门,门内空间豁然开朗,盆景山石一应俱全,但是没等她瞧上一瞧,宫人已经指路叫她往另一边的殿内过去。
掀开门帘,屋内热气缭绕水汽蒸腾,她绕过正中一扇乌木漆面屏风,见到其后正蒸腾热气的浴盆里涌出的水汽迎面。
她此刻正需要沐浴,回身去问刚才的宫人,却在滚滚热浪里根本瞧不见人,显然是已经退下叫她自用。
未料到是这么这个沐浴法,吉雅许久不曾在热水中泡上一会儿,此刻脱下衣服没入水中竟然升起来一股幸福温暖之意。
这房间里燃着地龙,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丝毫不觉冰冷,吉雅在这热气中越洗越困,趴在木桶上揪着一盘花瓣边数边犯迷糊。
他倒是体恤她,不仅没叫她冻在偏殿里等他,还送了热水给她沐浴,这样看来应该也不是要责难她的样子。
许是冬日里泡到了热水叫人意志涣散,吉雅在水汽中愈发迷糊,连待会要见人的凶险也不曾退却她分毫倦意。
她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外边门开,有人进来也没将她唤醒。
人已经绕过屏风走近,吉雅还趴在浴桶边上睡得昏沉,她大概不知道从刚刚开始这屋里出现了另一个人,正好整以暇光明正大的欣赏春色。
水汽蒸腾的迷了眼,分不清在其中的到底是人还是妖,斜靠着浴桶,大片脊背落在眼前,*收成一道漂亮惊人的弧线隐没在花瓣铺展的水下,两侧清瘦的肩胛骨如同振翅的蝴蝶随着她一呼一吸间颤动。
从肩向下,柔美的弧度接在腰间,云团一般的发髻拢在后颈,却有一缕沾了水黏在光裸的白皙脊背上,形状像是一条悠闲的蛇正在她身上。
雾气愈发弥漫,叫人置身美梦之中,他自以为自己千杯不醉,此刻却轻而易举叫她的一个背影迷得心醉。
大概是来人带来的冷气激了一下,吉雅以为是刚才的宫人来唤她,还没彻底清醒猫一样哼唧了声。
“我这就出去,陛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