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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针灸鼻祖涪翁传 > 第332章 藤蔓指路那回,没人带药箱

那股冰冷并非杀意,而是一种警示,一种与大地脉搏同频的律动。

李青针的眼眸深处,古井无波。

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五指微松,任由那股悸动如水银般淌过四肢百骸,最终汇入眉心祖窍。

一瞬间,村外坡下那十余道衰败的气息,在他脑海中化作了清晰可见的、缠绕着灰败死气的脉络图。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村口的竹帘外便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十余名新来的流民蜷缩在湿冷的坡下,人人面色青灰,唇角挂着不祥的血沫,眼神涣散,仿佛魂魄已被抽走了一半。

李青针立于黄精田畔,隔着稀疏的晨雾,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并未立刻迎上前去。

他只是缓缓将手中喝剩药汤的陶碗倒扣于地,碗底残留的粘稠药渣在微湿的泥土上,形成一个精准的环形印记。

做完这个动作,他便如老僧入定,再无声息。

片刻之后,肩扛竹料的赵篾匠打着哈欠路过,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碗印,哈欠打到一半便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清亮,一声不吭地放下竹料,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他便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三根新砍的带叶竹枝。

他看也不看李青针,径直走到碗印旁,依着“品”字形,将三根竹枝斜插入土,枝叶朝外,恰好构成了一个简陋却气机流转的“三角避秽阵”雏形。

这阵法,还是他多年前在李青针屋后偷听其梦呓般念叨“气门分流,清浊自辨”时,死记硬背下的片段。

赵篾匠的举动像是一个无声的号令。

陆续赶来田间的村民们看到这番景象,没有一人上前询问,更无人靠近那些流民。

他们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自动分工,井然有序。

几个壮汉搬来陈年的旧草席,远远地铺在坡下,隔绝地面的湿寒;几位妇人则从怀中掏出用陈艾与皂角混合制成的香束,用火折子点燃,烟气缭绕间,竟在流民区与村子之间,自发形成了一内一外两重肉眼可见的净化烟区。

就在这时,流民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一名年轻的母亲怀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孩子浑身滚烫,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他!”妇人哭得肝肠寸断,磕头如捣蒜。

然而,没等大人们有所反应,几个正在村口玩耍的村中孩童却抢先围了拢去。

他们并未靠近,而是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领头的那个不过十岁,他从兜里摸出一把晒干的菖蒲叶,熟练地分给伙伴们,各自卷成细长的空心筒状。

“吹百会,风要软,别吓着他的魂儿。”领头的男孩煞有介事地指挥着。

几个孩子便将菖蒲卷对准那婴儿头顶的百会穴,开始轻轻吹气。

那吹气的节奏极为奇特,时而一长两短,时而三短一长,竟与李青针所传《小儿调神诀》中的“醒脑九息法”暗暗相合。

李青针此时才缓步靠近。

他蹲下身,看着这群孩子,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谁教你们的?”他轻声问。

领头的男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人教。我们平时玩‘治病游戏’,看您给小娃们调理身体,就是这么吹气的。”

另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补充道:“青针叔说过,小娃儿的魂儿轻,风大了会吹跑,得像哄小鸟一样,轻轻地吹。”

他们不知何为穴位,不懂何为法诀,却因为常年耳濡目染,早已将这救命的法门,编入了天真烂漫的童戏之中。

李青针指尖虚探婴孩鼻息,并未施展一针一毫,只是伸出食指,对着地面不轻不重地轻拍三下——这是他与孩子们约定的暗号,代表“三长一短,引气归元”。

孩子们立刻心领神会,改换了吹气的节奏。

半盏茶的工夫不到,那婴儿的抽搐竟奇迹般地渐渐止歇,高热也退下几分,发出了微弱的啼哭。

当夜,赵篾匠的竹屋灯火通明。

他连夜赶制出十余副奇异的“隔离担架”。

担架以粗大的空心竹管串联,构成可随时拆卸的框架,底部则细密地铺上了一层松针与一层艾绒。

如此一来,搬运病人时,抬举之人的肌肤不会与病患有任何接触,而松针与艾绒的阳气,又能隔绝并缓缓消解病患身上散逸的毒瘴之气。

他一边用麻绳捆扎紧固,一边嘟嘟囔囔:“青针那小子说过,抬这种病人,得像抬一窝金贵的蜜蜂,既要稳当,又要透气,不能惊了气,也不能憋了毒。”

李青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抚过竹架的节点,心中微微一震。

这结构,这思路,竟无意中还原了古医书《外台秘要》中早已失传的“离瘴舆图”!

尤其是肩部承力的那两个双环设计,完美避开了人体背部的肺俞、心包俞等要害大穴,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在转运途中耗伤病人的根本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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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针灸鼻祖涪翁传请大家收藏:()针灸鼻祖涪翁传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更妙的是,赵篾匠还在每副担架的末端,用烙铁烫了个小小的眼睛图案。

“这是做啥?”李青针破天荒地问了一句。

赵篾匠头也不抬:“给病气开个眼,让它看得见出去的路,别老在人身上打转。”

李青针沉默了,这看似迷信的举动,却暗合了“意念引导,邪有出路”的至高医理。

第三日,村东头的空地上,一夜之间突然多出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泥堆小冢。

有的上面插着一根稻草为幡,有的则盖着一片破瓦遮雨。

李青针走近细察,才发现这些并非坟茔,而是村里的老妇人们,为那些“病气”所建的“送邪台”。

一位正在堆土的老妪见他过来,咧开没牙的嘴解释道:“青针啊,俺们寻思着,那些擦过病人嘴脸的布条,都是脏东西,不能乱扔。得给它们找个家,好生供着,再一把火慢慢烧走,这样它们才不会回来找人。”

她们每日将处理病患用过的布条、秽物,分门别类地埋入对应的土堆,早晚各焚香熏化一次。

这看似愚昧的举动,在李青针眼中,却是一套完美实现了“疫源分类管理与无害化处理”的流程。

连他自己,都未曾如此系统地教导过。

他悄然从药囊中摸出一小撮盐霜,趁无人注意,撒在了最大的一座土堆旁。

这是激活土壤中某些特殊微生物,加速分解毒素的古法,无人察觉,却已在无形中,将这片土地的净化效率提升了数倍。

深夜,万籁俱寂。

李青针独自一人行至村外的河湾。

他看见赵篾匠正孤零零地坐在岸边一块大石板上,手里拿着一根削得极细的芦苇杆,蘸着河水,在石板上描画着某种极其复杂的纹路。

月光下,那些水渍构成的线条纵横交错,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李青针走近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那竟是一幅简化版的“十二经引流图”!

其中,代表“肺经”的那一段,被赵篾匠用粗重的笔画特意标出,并且从肺经上,引出了三条清晰的支脉,分别通向村中三口主水井的方向。

老篾匠像是着了魔,喃喃自语:“我梦里头……有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这病,是湿邪入肺,根子在水里……病根是从水里爬上岸,钻进人身子的……得把它引出去,引回水里去……”

李青针沉默了良久,看着那幅即将被夜风吹干的水图。

他没有出声,只是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刻刀,在赵篾匠画的图末,轻轻添上了一道弧线。

那道弧线,将所有引流的终点,都指向了下游一处早已废弃的鱼塘。

次日天明,赵篾匠从梦中惊醒,看到石板上那道神来之笔般的弧线,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对着李青针家的方向深深一拜。

他立刻召集村民,按照这幅完整的“引流图”,从三口井旁开始,挖掘出三条浅渠,渠底铺满碎瓷片与木炭,最终汇入那废弃的鱼塘。

七日之后,奇迹发生了。

上游的水质变得肉眼可见的清亮,村中咳血的流民,新增人数,归零!

第七日黄昏,当最后一名流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面色虽仍苍白,但呼吸已然平顺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众人准备了最朴素也最真诚的谢礼,要去感谢李青针,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场。

有人飞奔去他的药圃寻找,不一会儿却满脸惊疑地跑了回来,结结巴巴地喊道:“青针叔他……他在药圃里躺着,睡着了!他脚边那根铜绿色的藤蔓,一头紧紧缠着他的手腕,另一头……另一头钻进了土里!整片黄精田的叶子,都在……都在轻轻地晃!”

这话音刚落,所有正在收拾竹帘、焚烧旧布的村民,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侧耳倾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个孩子最先打破了寂静,他指着天空,用带着奶气的声音说:“你们听——风是不是在唱歌?”

那风,穿过竹林的缝隙,掠过水井的井沿,拂动田埂的草尖,发出一阵阵低回悠长的吟鸣。

那音律古朴而玄奥,竟与李青针平日口授的《诊脉法》开篇——“天地应律章”,完全一致!

而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远处山坡上李青针的药圃里,那根破土而出的铜绿色藤蔓,已经如一张巨大的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片黄精田。

网格的每一个节点处,都有一小块泥土,正缓缓地、坚定地向上拱起。

那景象,就好像是沉睡的大地,正准备为它的医者,生出无数根新的、无坚不摧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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