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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 > 第127章 砥柱中流,燎原势成

泰昌四年的深秋,寒意已悄然浸透京师的每一个角落。文华殿后的暖阁内,炭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朱常洛眉宇间凝结的沉重。他面前御案上摊开的,并非寻常的奏章,而是几份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文件:一份是孙传庭呈报的“昭信股票”首期兑付情况及后续发行计划的密折;一份是秦良玉自四川发来的、详细罗列清丈后新增田亩赋税数据的捷报,以及一份请求增筑边堡、推广新式农具的规划图说;另一份,则是骆养性通过特殊渠道递送的、关于朝野上下对《天工开物》及“格物”之风议论的舆情汇总。

这些文书,如同散落的拼图,拼凑出帝国当下革新与守旧激烈碰撞的全局。朱常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份刚由通政司送来的、几位致仕元老联名上奏的折子上。折子文辞华丽,引经据典,核心却只有一个:恳请陛下“崇正道、黜邪术”,暂缓新政,收回《天工开物》,以正人心、息物议。

“邪术……”朱常洛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知道,这并非简单的学术之争,而是深植于利益与观念土壤中的顽抗。那些因清丈而利益受损的豪强,那些因“昭信股票”感到传统财政秩序被挑战的守旧官僚,那些因女子为将、实学兴起而地位受到隐隐威胁的士大夫,正借着攻讦“奇技淫巧”之名,行反对变革之实。

他没有立刻召见阁臣商议,而是独自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系统虽已沉寂多时,但那“国运38%”的冰冷数字,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提醒他时间的紧迫。他知道,任何退缩和犹豫,都可能让刚刚聚起的一点星火熄灭于狂风暴雨之前。

户部衙门的一间偏厅内,气氛与暖阁的凝重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新墨与算盘珠碰撞的清脆声响。孙传庭并未身着官袍,而是一身半旧的深蓝直裰,正与几位户部、皇商司的精干吏员,以及两位被特许参与机要的、与皇室关系密切的大商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方案前。

方案上铺开的,是“昭信股票”首期认购、兑付利息的明细账册,以及第二期发行的初步方案草图。

“首期百万两,解了宣大、辽东的燃眉之急,利息也已按期兑付,皇商司带头,信誉算是立住了。”一位皇商司的管事捻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如今市面上,对这‘股票’好奇、心动者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与海运、工坊关联紧密的商家,嗅觉最是灵敏。”

另一位面容精瘦的徽商接口道:“孙大人,利息固然诱人,但商贾最重稳妥。首期有皇商司和几位勋贵背书,大家尚敢一试。这二期……规模若要扩大,光靠‘未来盐课茶税’的许诺,恐怕还不足以让更多人放心掏出真金白银。毕竟,朝廷……嗯,以往的信誉……”他话未说尽,但意思明白,指的是历代朝廷拖欠商款、甚至强行摊派的旧事。

孙传庭平静地听着,并无不悦。他深知商贾心理,空口白牙难以取信。“李东主所言极是。故第二期发行,除了以新增辽东、山东盐场未来三年课税为抵押外,陛下已特许,可由皇商司出面,以部分抄没之官田、店铺契约为附加担保。同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认购达到一定数额者,其子弟入国子监或地方官学,可酌情优先考量;其家族经营皇商司相关业务,在同等条件下,亦可获优先采买之权。”

此言一出,在座的商人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这已不仅仅是借贷生息,更是将家族利益与朝廷新政进行了更深度的捆绑,甚至触及了以往难以企及的仕途门槛和官方渠道。风险固然有,但潜在的回报,足以让有魄力者心动。

“此外,”孙传庭补充道,“二期股票,将尝试小范围允许民间转让。当然,细则需严格制定,以防奸人炒买炒卖,扰乱秩序。”这又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旨在增加股票的流动性和吸引力。

偏厅内的讨论愈发深入,算盘声噼啪作响,勾勒出一幅与朝堂上道德文章截然不同的、充满铜臭气息却务实无比的资金流动图景。孙传庭知道,这条路布满荆棘,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但为了给新政输血,为了打破财政僵局,他必须将这“借未来之钱”的棋走下去。这场发生在户部偏厅的银钱博弈,其意义,丝毫不亚于文华殿内的任何一场御前辩论。

成都总兵府的后院演武场,秋风卷起几片落叶。秦良玉并未披甲,只着一身利落的箭袖劲装,手中白杆长枪如蛟龙出海,点、刺、扫、扎,招式凌厉,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枪风呼啸,将地上的落叶搅得纷飞旋转。

一套枪法练完,秦良玉额头微见汗珠,气息却依旧平稳。她接过侍女递上的布巾,随意擦了擦,目光投向演武场角落。那里,几名忠贞营的女兵正小心翼翼地调试着一只硕大的“木鸟”——那架改良后的“信鸢”。经过数次失败,这次似乎有了些进展,木鸟在绳索的牵引下,能借着风力短暂滑翔出十余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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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请大家收藏:()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将军,京中又有密信至。”心腹女官快步上前,呈上一封火漆密函。

秦良玉拆开一看,是孙传庭的回信。信中并未过多安慰,而是冷静分析了流言的源头可能指向的几股朝中势力,并建议她“以实绩破虚妄,以静制动”,同时将川中土司动向的详细情报共享给了兵部,提请朝廷注意西南大局,无形中抬高了秦良玉所处位置的重要性。

秦良玉将信纸在指尖捻了捻,随即投入身旁的炭盆,看着火苗将其吞噬。孙传庭的策略与她所想不谋而合。自辩徒增笑柄,唯有更强的实力和更硬的拳头,才能让宵小闭嘴。

她转身走向签押房,路上恰好遇到刚从边境巡阅归来的儿子马祥麟。年轻的将军风尘仆仆,但眼神锐利,身姿挺拔,经过边境的历练,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和煞气。

“母亲,边境诸土司已暂时安抚,但儿观其神色,并非真心顺服,尤其是播州杨氏旧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马祥麟禀报道。

秦良玉点点头:“意料之中。一味的怀柔,只会让他们觉得朝廷软弱。祥麟,你回来的正好。整军计划需加快,尤其是火炮的操练和新式阵法的演练。那些从格物院送来图解的火铳阵列之法,要尽快让将士们熟悉。”

她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还有,之前查出的那几个与外界勾结、散布流言的军中蛀虫,按律处置,明正典刑!首级传阅各营,以儆效尤!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秦良玉的军中,容不下两面三刀、吃里扒外之徒!”

马祥麟肃然领命:“是!儿臣即刻去办!”

铁腕之下,流言虽未绝迹,但军中那股因质疑而浮动的暗流,被强行压制了下去。秦良玉用行动宣告:无论京中如何风雨,在这四川之地,她依然是说一不二、掌控大局的铁血总兵。而那只即将试飞的“信鸢”,或许将成为她下一步掌控更广阔天地的眼睛。

靖安堡(原镇北堡)的望楼高出城墙一截,成为俯瞰周边的最佳制高点。李永芳再次举起了那支单筒望远镜。经过格物院工匠的连夜改进,新送来的这支镜子视域清晰了不少,数里外黑龙江对岸林间惊起的飞鸟都依稀可辨。

镜头缓缓移动,掠过秋日下泛着幽光的江面,扫过对岸枯黄与墨绿交织的广袤森林。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镜头里,对岸一处林木稀疏的山坡上,似乎有几个极细微的黑点在移动,若非借助这“千里眼”,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方位,东北偏北,距堡约十五里,山坡向阳处,有可疑移动目标,约五至七人。”李永芳沉声向身旁的副将口述,副将迅速在地图上标注。

这已是本月第三次发现罗刹人的小型侦察队在对岸活动了。他们不再试图强攻堡垒,而是化整为零,像幽灵一样渗透过来,测绘地形,窥探明军虚实。

“将军,要不要派一队夜不收过江,摸了他们?”副将请示。

李永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江面开阔,易被发现。他们既喜欢窥探,那就让他们看。”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传令,从明日起,堡外操练队列加倍,尤其是火炮演练,动静搞大些。再把那些新运来的、盖着油布的‘重炮’模型(实为木制),推到显眼位置晾晒。”

他要利用这望远镜带来的视野优势,给罗刹人演一场戏,制造明军兵精粮足、严防死守的假象,拖延其大规模行动的决心。同时,他派出的精锐小队,正沿着精奇里江向东北方向秘密渗透,他们的任务不是歼敌,而是绘制更精确的地图,寻找罗刹人可能建立的新据点,以及……适合明军未来前进的路径和筑垒地点。

这是一场在广袤空间里进行的、依赖信息获取速度与精度的无声战争。望远镜,这件不起眼的“奇技淫巧”之物,正在悄然改变着北疆军事对抗的形态。李永芳深知,真正的决战或许尚未到来,但眼前的每一次侦察与反侦察、欺骗与反欺骗,都关乎着未来战局的走向。

京城西南隅,一间新挂牌不久的“格物刻书坊”内,灯火通明。油墨的味道与雕版松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宋应星青衫布履,正与几名弟子和雇来的刻工一起,仔细校对着新一版《天工开物》的刻版。相较于朝堂上的喧嚣,这里只有刻刀划过木板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低语。

一名年轻弟子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愤懑:“先生,今日国子监祭酒又在讲学时公开斥责《天工开物》,说其‘导人入歧途,与圣贤之道背驰’,还告诫监生们勿要接触。”

宋应星头也未抬,只是轻轻吹去版上木屑,平静道:“由他说去。是非曲直,岂是口舌所能定?我等只需将书刻得更好,更准,让需要的人能看得懂,用得上。”

另一弟子忧心道:“可是先生,如今舆论对我们极为不利,不少书坊惧于压力,不敢承印我们的书。长此以往,只怕……”

“怕什么?”宋应星终于抬起头,目光温和却坚定,“陛下内帑支持,格物院需用书籍,我们便刻印。官学不敢收,我们便直接送往各地有心向学的工匠手中,或置于市井书摊,低价售卖,甚至赠送。一部书,若能启发一巧匠,改良一工艺,惠及一地百姓,便足慰我心。至于身后名,留待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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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请大家收藏:()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拿起一张刚刚印好的书页,上面是改进型水轮机的详细结构图,线条清晰,注解详明。“你看,此物若能在南方水乡推广,不知能省却多少人力,增益多少米粮织造。这,不比空谈一百句‘重义轻利’更实在?”

刻书坊的灯火,常常亮至子夜。与士林清议场所的慷慨激昂相比,这里的沉默显得有些寂寥。但那一刀刀刻下的,是实学的种子;那一页页印出的,是可能改变生产方式的智慧。这微弱的灯火,能否燎原,尚未可知,但它顽强地亮着,对抗着弥漫朝野的守旧寒潮。

朱常洛悄无声息地走进东宫书房时,太子朱由楧正趴在那张巨大的《大明混一图》上,小手握着朱笔,在一些区域小心翼翼地画着圈点或线条。杨涟和另一位翰林侍讲垂手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复杂。

皇帝示意他们不必声张,静静走到太子身后。只见舆图上,北方边境沿线,被朱由楧画上了一些小小的盾牌符号;东南沿海,则标注了些船形;而在几条大河流域和标注着“瘠薄”、“干旱”的区域,又画上了水车和泰昌机的简图。

“楧儿,你在做什么?”朱常洛温和地问道。

朱由楧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父亲,连忙起身行礼,然后指着舆图,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确定地说:“父皇,儿臣……儿臣在想,哪里最需要兵,哪里最需要船,哪里最需要水车和‘铁牛’……”

朱由楧的表达仍显稚嫩,但思路已然清晰。他没有孤立地看待军事、经济或技术,而是试图在宏观的疆域图上,将它们联系起来,思考资源配置的优先次序。

朱常洛心中欣慰,问道:“那你想明白了吗?”

朱由楧皱着小眉头,指着北方和东北:“这里,罗刹人和蒙古人,要兵要堡,要看得远的镜子(望远镜)。”又指向海洋:“这里,要大船,厉害的火炮,保护商船,也要……画清楚路的图(海图)。”最后指向内陆干旱地区:“这里,百姓种地难,要多造水车和泰昌机,让粮食多起来。粮食多了,养兵养民都容易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光:“杨师傅教,仁政爱民是根本。但儿臣觉得,让兵强,让船利,让地多产粮食,让商人能安全做生意多赚银子,也是爱民,是让仁政能落到实处的基础。就像……就像盖房子,光有好心思不行,还得有坚固的墙和顶,不然风雨来了,房子就塌了。”

杨涟在一旁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太子的思维,显然更偏向于一种综合的、务实的“经世致用”之道,这与传统儒家强调道德心性为根本的帝王之学确有偏差。但看着太子那认真而充满探索欲的眼神,他又无法反驳这其中蕴含的合理性。或许,陛下所期望的,正是一位能跳出窠臼、真正理解并驾驭这个复杂帝国的君主。

朱常洛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目光深邃。他知道,自己播下的种子,正在这颗稚嫩的心灵中生根发芽。未来的路注定充满争议与挑战,但至少,继承者已经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如何支撑起这片风雨飘摇的江山。

暖阁内,朱常洛最终在那份请求“黜邪术”的奏折上,用朱笔批下了寥寥数字:“朕已览悉。学问之事,争鸣可也,禁绝非宜。《天工开物》利在工耕,颁行天下,乃为民生计。着该部知悉。”

他没有强力压制反对声音,而是以一种看似宽容、实则坚定的态度,将争议限定在“学问争鸣”的范畴,同时再次肯定了《天工开物》的实用价值。这是一种政治智慧,既避免了直接与整个保守士林对立,又保住了新政的成果。

批完奏折,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秋夜深邃的星空。漠南的屯田、四川的铁腕、北疆的窥探、刻书坊的灯火、东宫的舆图、乃至孙传庭在户部偏厅的银钱博弈……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布局下,或明或暗地涌动着变革的潜流。

他知道,自己下的是一盘大棋,对手不仅是看得见的敌人,还有看不见的传统、惰性与既得利益。每一步都需权衡,每一着都蕴含风险。但当他回想起太子在舆图前那专注的神情,想起秦良玉奏报中那实实在在新增的赋税,想起格物院那台轰鸣的“泰昌机”,想起望远镜里那片亟待探索的广袤北疆……他心中便又充满了力量。

星火虽微,可燎原;砥柱虽孤,能中流。泰昌四年的秋天,就在这各方势力的博弈、新旧观念的碰撞、以及悄然孕育的希望中,缓缓流逝。而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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