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当铺 第96章 画壁：迷踪

……画壁迷踪（上）

中元节前夜，当铺后院那株小桃树突然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我蹲在树下，看着花瓣一片片飘落，在地上拼出一幅地图——是城郊一座早已荒废的古寺。

这地方我认识。胡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狐耳警觉地抖动着，三十年前香火鼎盛，后来一夜之间僧侣全消失了。

我摸了摸眼角的桃花钿，那里正隐隐发烫：准备好驱邪符和显形粉，明天一早就出发。

剪刀在腰间不安地震动，刀柄上的画壁图案比昨天更加清晰了。

我仔细端详，发现那微型画壁里似乎多了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持剪小人的方向跪拜。

老板...苏挽飘过来，银光手套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喝了这个吧，织梦娘加了安神的梦丝。

我接过碗，突然发现粥面上浮着的油花组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正要细看，图案却消散了。

怎么了？苏挽歪着头问。

没什么。我一饮而尽，热粥滑过喉咙时，似乎有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小心画中人...

………画壁迷踪（中）

废弃的古寺比想象中更加阴森。残破的院墙上爬满青藤，大殿的佛像只剩下半个身子，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入口，像是在凝视来客。

就是那里。胡离指向主殿侧壁，她的狐火照亮了一面保存完好的画壁。

画上是常见的飞天图，但细看就会发现蹊跷——所有飞天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唯有角落里一个小沙弥睁着双眼，眼神惊恐。

剪刀突然剧烈震动，我拔出它对准画壁。暗金碎片上映出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画壁深处，无数僧侣的魂魄被藤蔓缠绕，正无声地哀嚎。

不止藤妖...我低声说，这画壁在吞噬修行者的魂魄！

就在这时，画中小沙弥的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地看向我们。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快走...

…………画壁迷踪（下）

胡离的狐火瞬间暴涨，照亮了整个大殿。画壁上的飞天开始蠕动，闭着的眼睛一个接一个睁开，露出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珠。

退后！我挥动剪刀，刀光在画壁上划出一道裂痕。

裂痕中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出腐臭味。更可怕的是，液体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都是被吞噬的僧侣。

三十年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画壁深处传来，终于等到合适的眼睛...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捂住左眼的桃花钿。但已经晚了，画眼突然剧痛，视线不受控制地被拉向画壁中央。那里出现了一个漩涡，正疯狂地吸取我的精神力。

胡离的尾巴缠住我的腰，拼命往后拉。就在僵持之际，小沙弥突然从画中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救...我们...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随即被藤蔓拖回画中。

剪刀在这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逼退了漩涡的吸力。我们踉跄着退到院中，画壁上的眼睛又全部闭上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天中元节...胡离喘着气说，它们的法力会更强。

我摸着被小沙弥抓过的手腕，那里留下五个青黑色的指印，正慢慢渗入皮肤。

剪刀上的画壁图案又多了一角，显示出更多细节——现在能看清持剪小人面前跪着三个僧侣，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小沙弥。

明天再来。我收起剪刀，带上灶王爷的金馒头和织梦娘的梦网。

回当铺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回头看去，只有月光下的树影婆娑。但当我用画眼去看时，树影中分明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形，正朝我作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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