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木的头发彻底白了那天,共生园里的“万国树”图腾柱又添了一圈新的年轮。这年春天,从世界各地传来了消息——中原的“极北园”里,四季兰开了第一朵花;非洲的沙漠绿洲中,冰葡萄藤结出了青涩的果;南洋的岛屿上,万国丰稻种在盐碱地里扎了根;西洋的温室里,共生花的花瓣映着雪光,像极了极北的春天。
兰朵把这些消息抄在布告栏上,布告栏是用极北的桦木和中原的红木拼的,旁边还贴着各地寄来的照片。一个梳着双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看照片,她是兰朵的女儿,名叫“星芽”,名字是小阿木取的,意为“星星下的新芽”。
“阿太,”星芽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中原小朋友围着冰兰笑的样子,“他们也喜欢冰兰吗?”
小阿木坐在藤椅上,阳光透过暖棚的玻璃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喜欢。好东西就该让大家都看看,就像极北的雪,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冬天的干净;中原的花,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春天的热闹。”
不远处,阿风正和金发少年的孙子——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用新造的收割机收割万国丰稻。收割机的轮子是极北的桦木做的,刀片用的是西洋的钢材,阿风一边擦汗一边喊:“这玩意儿比当年的镰刀快十倍!就是太费油,得让中原的工匠再改改!”
壮汉笑着回:“阿风爷爷,我已经写信了,他们说要给咱们换南洋的植物油发动机,更省油,还没黑烟。”
雪影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却依旧每天摸着绣绷。她的孙媳妇在旁边帮忙穿线,线团摆了一地,有中原的桑蚕丝,西洋的羊毛线,非洲的驼毛线,南洋的椰壳纤维线。“这朵共生花的花心,要用极北的驯鹿绒,”雪影的手指抚过绷架,“软乎乎的,像抱着小奶娃。”
孙媳妇笑着应:“知道了奶奶,已经备好啦。等绣好了,就寄给玛雅婆婆的曾孙女,她不是在西洋开了家绣坊吗?正好当样品。”
初夏时,万国盟的使者来了。这次来的是个年轻姑娘,是皇太孙的第五代后人,穿着一身极北样式的皮袍,却梳着西洋的卷发。她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铜盒,里面装着各国联合培育的“新共生种”——用极北的耐寒基因、中原的高产基因、西洋的抗病基因、非洲的抗旱基因、南洋的耐盐基因拼在一起的超级稻种。
“这稻种能在任何土地上生长,”姑娘打开盒子,里面的稻种闪着健康的光泽,“盟里的人说,就叫它‘天下谷’,希望天下人都能吃饱饭。”
兰朵小心翼翼地接过稻种,像捧着稀世珍宝:“我们会好好培育它,等秋收了,就把新种子寄回各国去。”
姑娘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万国盟要在十年后举办“百年共生庆典”,邀请所有参与过共生事业的人,还有他们的后代,到中原的共生坛聚一聚,看看这一百年里,种子们都走到了哪里。
“到时候,我们要种一片‘百年共生田’,”姑娘眼里闪着光,“把这一百年里培育的所有作物都种进去,让大家看看,一朵花、一粒种,能长出多大的世界。”
消息传开后,整个部落都动了起来。年轻人们开始整理这一百年的资料,把每一种作物的培育故事、每一次种子的传递记录都抄写成册;老人们则坐在篝火旁,给孩子们讲当年的故事——小阿木如何取碎片,雪影如何织万国毯,阿风如何跟狮子“吵架”。
星芽和小伙伴们用各种种子拼了幅巨大的“世界图”,贴在共生碑前。极北的燕麦种拼出冰原的轮廓,中原的稻种铺成平原,非洲的椰枣核堆成沙漠,西洋的葡萄籽连成河流,南洋的贝壳粉画出海洋,最后用四季兰的花瓣在中央拼出一朵巨大的共生花。
“等百年庆典,我要把这幅图带去中原,”星芽骄傲地说,“告诉所有人,极北的孩子,心里装着整个世界。”
小阿木看着那幅图,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一百年前,自己握着核心碎片站在冰原上,那时的世界还隔着厚厚的冰;而现在,他的曾曾孙女,能用种子拼出整个世界的模样。
秋天的第一场霜落下来时,小阿木坐在共生碑旁,看着星芽和小伙伴们给“天下谷”的幼苗盖防寒膜。膜是西洋的塑料和中原的棉布做的,既能挡风,又能透气。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在雪后的空气里格外清亮。
“阿太,”星芽跑过来,手里拿着颗刚收获的冰葡萄,“您尝尝,今年的特别甜。”
小阿木咬了一口,冰甜的汁水流进喉咙,带着阳光的暖,冰雪的凉,还有无数人的期待。他抬头望向天空,极北的秋天总是很高,很蓝,像块干净的玻璃,映着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暖棚,还有共生碑上那行永远明亮的字——
“万国共生,四海同春。”
风穿过共生园,吹得葡萄藤沙沙作响,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歌。小阿木知道,不管过多少年,不管有多少代人,这歌声都会继续唱下去,唱给每一粒正在发芽的种子,唱给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唱给这个永远在生长的,共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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