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法庭的空调冷气开得极低,却压不住旁听席上涌动的燥热。周啸天坐在原告席,指关节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倒计时的秒针。他身后的资本代表们西装笔挺,如同暗影里的秃鹫。当审判长宣布“被告方举证开始”时,周啸天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等着看陈楚还能从他那贫瘠的过去里掏出什么破铜烂铁。
陈楚的代理律师徐凛起身,黑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声音清脆如冰裂。“我方提请法庭播放第一份证据。”她声音平静,却让整个法庭瞬间寂静。旁听席后排,阿K的脏辫下眼神如淬毒的刀,苏妍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杨振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住膝盖上那台老旧卡带录音机,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浮木。
投影幕布亮起,画面剧烈晃动,带着令人眩晕的颗粒感。镜头扫过逼仄的空间:霉斑爬满的墙壁,裸露的水管滴答漏水,一张弹簧外露的行军床,唯一的亮色是墙上用烟头烫出的五线谱痕迹——那是《微光》第一段旋律的雏形。
“操,又他妈漏水!” 年轻十岁的陈楚闯入镜头,湿透的T恤贴在嶙峋的脊背上。他烦躁地将一个塑料盆踢到漏水的正下方,水珠砸在盆底发出单调的回响。他抓起墙角一把破木吉他,琴颈已经开裂,用电工胶带粗糙地缠裹着。他烦躁地拨了几下弦,突然停下,对着镜头外的杨振说:“杨哥,你听这段——” 沙哑的哼唱在滴水声中响起,是《微光》副歌最初的雏形,青涩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炽热。唱到高音处,他猛地咳嗽起来,脖颈青筋暴起,咳得弯下腰去。
“停水停电是常事,”徐凛的画外音冷静响起,“星耀宣称投入重金打造《微光》的豪华录音棚?请法庭注意画面右下角。” 镜头特写推向漏水管下方——一个锈迹斑斑的电表箱,表盘玻璃碎裂,显示的数字赫然是:2005年7月16日。时间戳与星耀提交的所谓“总监批注版手稿”日期完全一致。
周啸天的律师张铮猛地站起:“反对!这种自拍视频完全可以后期伪造时间戳——”
“请法庭允许我方出示该视频的原始载体。”徐凛打断他。法警将一个布满刮痕的索尼DV摄像机呈上物证台。技术专家当庭拆解,取出微型磁带,插入专业设备。屏幕上滚动着冗长的二进制代码分析报告。“经司法鉴定,”徐凛的声音斩钉截铁,“视频元数据未被修改,拍摄时间戳与物理磁道记录完全吻合。该证据证明,2005年7月16日,陈楚先生身处星耀公司提供的、不符合基本居住条件的地下室,而非所谓的‘豪华录音棚’。”
旁听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镜头里,年轻的陈楚咳完了,用袖子抹了把嘴,继续拨弄吉他,嘴里反复咀嚼那句旋律,像一头固执舔舐伤口的狼。
“审判长,我方提请传唤第二位证人。”徐凛的声音将众人从地下室的窒息感中拽回。杨振深吸一口气,走向证人席。他能感觉到周啸天毒蛇般的目光钉在自己背上。
“证人杨振,你曾任星耀娱乐艺人经纪部总监,是否直接负责陈楚的合约?”徐凛问。
“是。”
“这份‘版权永久归属’的补充协议,”徐凛举起一份文件,“是你经手签署的吗?”
杨振看向那份泛黄的合同,喉咙发干:“是。但签署背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啸天阴沉的侧脸,“是胁迫。周啸天以‘不签就滚出北京,冻死在地下通道’相逼。当时陈楚租住的地下室,是星耀名下物业,随时可能被断水断电驱逐。”
张铮冷笑着站起:“证人一面之词!谁能证明存在胁迫?”
徐凛转向审判席:“我方提请播放第二份证据——2005年7月16日录音备份。” 杨振猛地攥紧了拳。他带来的那台卡带录音机被法警接过。当那熟悉的沙沙电流声再次响起时,旁听席后排的苏妍捂住了嘴。
“杨哥,这合同…版权永久归属是不是太狠了?”(陈楚年轻紧绷的声音)
“小楚,不签连地下室都没得住。周啸天放话了,要么签,要么滚出北京。”(杨振疲惫的叹息)
“…笔给我。”(磁带里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持续了十几秒)
突然,陈楚的声音带着哽咽:“杨哥,这行…真脏。”
录音结束。法庭死寂。徐凛举起高精度扫描仪当场演示——将星耀那份“批注版”手稿放入,放大投影上,所谓“总监批注”的墨迹在红外光谱分析下显出细微差异:一种墨水含九十年代常见的酸性成分,另一种则是2005年后才普及的纳米碳素墨。“笔迹模仿得很像,”徐凛指向关键一处,“但伪造者不知道,真正的陈楚写‘光’字最后一笔,习惯性带一个向上的小钩——”她切换画面,地下室视频定格在陈楚修改乐谱的特写,铅笔在五线谱上划过,“这是他被星耀冷藏前,在地下通道卖唱时,为防传单被风吹走养成的压纸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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