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这雨才停了。
十愿轩今天非常热闹,诸折璇和诸折绣带着江煦泽和两姐妹来请安。
程梘禾赐了茶,江家姐妹垂首细品,江煦泽则就着茶水用了一块点心。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众人身上,却未能驱散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江煦泽不耐听女人之间的嘘寒问暖,起身再次向程梘禾行礼:“母亲,父亲稍后要在书房考校我昨日的功课。”
程梘禾颔首:“桌上那牡丹咖画果子,瞧你用了些,该是合口味的。
让月桦带你去小厨房拿一盒,待你父亲下朝来查功课,也请他尝尝。”
江煦泽应声告退,月桦引着他出去了。
程梘禾的目光转向诸折绣,语气淡漠:“你儿子都走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诸折绣早已习惯程梘禾对她的冷言冷语,面上笑意温婉不改:“妾想随妹妹一同回,若吵到夫人,妾便去廊下候着。”
言罢,便要起身。
程梘禾见她这副做派便心生厌烦,偏生这诸折绣又惯会告状,她实在不愿为些鸡毛蒜皮闹得家宅不宁。
“你每次三病两痛都恨不得闹到全家皆知,巴不得老爷日夜对你嘘寒问暖。
行了,你坐回来吧,若再不小心染了风寒,怕不是又要惊天动地了。”
诸折绣浑不在意地坐回原位,诸家姐妹交换了眼色,诸折璇便朝江桑华递了个眼色。
江桑华会意,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副护膝,行至程梘禾跟前:“天渐寒了,我给家中兄弟姊妹都缝了一副护膝。
大哥和四弟的已差人送去他们院中,这是给母亲和明儿的。”
春雨上前接过,呈给程梘禾。
江桑华笑容温顺:“料子是精心挑的,既保暖又软和。
哥哥弟弟们在学堂一坐便是半日,冬日里穿着,膝盖也能少受些寒气。”
程梘禾指尖抚过护膝,料子针脚俱是上乘。
诸折璇轻声打趣:“为了这些护膝,华儿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呢,原来倒没我这个姨娘的份啊?”
“姨娘的还在绣着呢。”
程梘禾朝她伸手,江桑华将手放入程梘禾掌心,顺势坐到她身侧。
“你父亲的意思,是年后便为你相看夫家。
我却不急,总要细细寻摸个真正合宜的。
果子才挂上枝头,岂能急着摘了去卖?”
程梘禾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诸折绣。
诸折绣脸上一僵,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
江桑落则是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程梘禾接着道:“多读书不是坏事,可以明理,启智,医愚。
你可愿一同去东都游学一年?”
江桑华心头一喜,正要应下,却被诸折绣一声轻咳打断,她笑容凝在脸上,小心翼翼地觑着诸折绣的脸色:“父亲……会应允么?”
她深知江笑庸对女儿不过是联姻之用的心思,不愿步二姐江桑落的后尘,只盼程梘禾能在父亲面前为她斡旋。
程梘禾轻拍她手背:“你若真想去,我自会为你做主,你父亲决定的事虽然不会轻易改变,但他还是会尊重考虑我的意见。”
诸折绣嘴唇微动,似要言语,却被一个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婢女打断:
“夫人!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