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霎时一片死寂。
顾京宴看着温妤宁,她那暗得没了一丝光的眼神,叫他心口猝然揪紧——!
他拉住温妤宁就往外走。
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凉薄。
“离婚,你想都别想!”
“你就算死,也要葬在我顾家的祖坟里!”
……
温妤宁被顾京宴带回家,关在了房间里,甚至不准她踏出一步。
他说,等她什么时候肯听话、肯服从,打消离婚念头,就放她出去。
房间内。
温妤宁坐在化妆镜前,将手上带了六年的结婚戒指取了下来。
她看着手指上那道白而浅的痕迹,唇边含着颤抖,一点点扩大,几欲破碎。
结婚的时候,顾京宴说,以后的每个结婚周年日,我都要给你送一颗独一无二的戒指,让你每年都做我的新娘。
可是,他们结婚六年了,她只收到了两枚结婚周年戒指。
戒指‘叮’一声落在桌面上。
温妤宁将房门反锁,起身换了一身纯白的裙子,连床单也换成了白色。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躺在床上。
拿起手机,点开和顾京宴聊天页面,在上面敲打。
“结婚第一年,你拉着我的手,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你结婚了。
结婚第二年,我们仍旧可以坐在一起憧憬未来。
结婚第三年,你留给我的,便只剩离去的背影。
……
结婚第六年,你和其他女人有了一个孩子。”
“顾京宴,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我不恨你,只是对你太失望了。”
将消息发出去。
温妤宁拿出新开封的修眉刀,平静的朝着手腕重重割了下去。
血缓缓涌出,温妤宁如同没知觉一般,疲惫的闭上了眼。
办公室。
顾京宴开完跨国会议,才有空查看手机。
他掏出手机,看着温妤宁发来的信息,目光骤然一定。
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死’字,顾京宴狠狠皱起眉,心中升起不安。
他几乎是立即冲出了公司,直奔别墅卧室。
顾京宴推了推门,推不动。
他抬起手敲门:“温妤宁,给我开门!”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愤怒夹杂着不安在心中不断扩大。
顾京宴退后几步,猛地朝房门踹了过去。
“砰”
的一声巨响,门被顾京宴粗暴踹开!
顾京宴裹着怒意冲进房内,整个人骤然僵硬在原地,全身血液几乎一瞬凝固。
只见房间内,温妤宁安静的在床上睡着。
而那纯白的床单上,鲜红的血色蜿蜒了满床。
顾京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音。”
话一出口,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温妤宁了。
他更不敢相信温妤宁会这样死掉……
顾京宴僵着身子走到床边,扶着温妤宁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温妤宁毫无知觉的将头歪垂了下来,浑身上下被血染得鲜红,没有一丝温度。
被踹门那一声巨响惊到赶来的佣人看着房间里的一幕,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顾京宴回过神来,立即朝着门口的佣人大喊:“快叫救护车!
快点!”
佣人一脸仓皇的连忙点头,脚步慌乱的跑出去打电话。
温妤宁浑身没有一点人气儿,脸上更是苍白的近乎透明。
顾京宴机械的抱着她,不敢靠近她的鼻息。
救护车匆匆赶来,医护人员跟着佣人一起冲进房间。
纵然见惯了生死,但大家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二十分钟后,温妤宁被推进了抢救室。
顾京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抢救室上的红灯。
顾母闻讯赶来时,就看见顾京宴像块‘石头’一样坐在那里。
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他脸上的神情,让顾母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本想指责温妤宁的话也就那样梗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