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急诊上的灯息了。
没有变成绿色。
顾京宴骤然看向抢救室的门,心中倏地“咯噔”
一下。
医生从抢救室走出,面色沉重。
顾京宴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声音沙哑:“怎么样?”
“请节哀,病人失血过多,而且没有任何求生意志,我们尽力了。”
顾京宴如遭雷击,面上瞬间失了血色。
顾母也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顾京宴。
医生身后,护士将温妤宁从抢救室推出,她的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顾京宴突然间是那样的害怕,他站在旁边,可是却没有一丝勇气揭开那层布。
他只是想让温妤宁听话,不要想着离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小时后。
温母温父赶到了医院。
温父窝囊了一世,这一次却直接冲上去揪住顾京宴的衣领,大声质问。
“你娶音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
她为什么会想要自杀!”
顾京宴颓着身子,无言以对。
温母扑在温妤宁身上,哭的嘶声裂肺:“我可怜的女儿……”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晚上。
顾京宴回去的时候,佣人已经将卧室里全部清理干净,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神色有些恍惚。
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没有一丝温度。
第二天。
一夜未睡的顾京宴从房间走出的时候,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些青色的胡茬。
佣人看着顾京宴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但想到楼下等着的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顾总,程氏的程总来了,在楼下等您。”
顾京宴脚步一顿:“程君颐?”
“是的。”
顾京宴皱眉,抬不下楼。
顾京宴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程君颐,冷声开口:“程总今天来,有什么指教?”
程君颐眸色凛寒,压着怒意:“顾京宴,你根本不值得温妤宁那么爱你。”
顾京宴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至少会发现,却没想顾总在做丈夫这方面,是如此的失职。”
说到后面,程君颐的情绪变得不稳,没了一贯的温和。
程君颐说完,空气中一阵安静。
顾京宴满脸不可置信,无意识喃喃:“她怎么会……”
程君颐看着顾京宴的样子,冷笑道:“顾总忙着‘三妻四妾’,又何尝真正关注过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他无比后悔,当初在出差前将温妤宁的行踪透露给顾京宴。
又或者咖啡馆那次,他直接带着她去国外看心理教授,一切是不是又会变得不一样。
当初温妤宁在医院失踪,顾京宴摆出那么大的阵势找人,他以为他是真的爱她。
就算助理说了些顾京宴在外的花边新闻,他都只当是媒体造谣。
可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伤她最深的那个人,而自己还亲手将她推到了那个恶魔身边。
忽然,顾京宴想起那日翻出雏菊项链时旁边的一袋药盒,他几乎是疯一般的冲到二楼卧室的储藏间。
他将那些盒子全数倒在地上,突然就笑了,笑的心肝肺都在疼。
一路跟上来的程君颐,看着地上那一个不少的药盒,忽然俯身一把拎起顾京宴,用力挥拳锤了上去。
顾京宴身形被打的一偏,接连退了好几步。
程君颐揉了揉手腕,浑身上下满是冷冽与怒意:“这一拳,你活该受着。”
说完,便直接朝外走去。
顾京宴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
筹备温妤宁葬礼的时候,温母温父坚持要将女儿带回去。
顾京宴直接丢下一句:“你们要带走她,那你们也将会失去顾氏的一切援助。”
为了一个已经死的人,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温母温父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