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老祠堂的木梁歪着半寸,檐角的铜铃锈得发不出声,神龛上的香炉积着指厚的灰。守祠的赵爷爷用布擦着供桌,布上沾着细碎的霉点:"秋雨漏进祠堂,梁木潮得发朽,上个月祭祖时,香刚点着就被穿堂风吹灭,连烛泪都凝不成形。"他指着神龛下的暗槽,"这'香火脉槽'早被灰垢堵死,木缝里的潮气凝着白霜,连祖宗牌位都蒙着层灰,这脉气算是散干净了。"祠堂后壁的"世代荣昌"匾额裂着细缝,字里行间卡着未燃尽的香梗。
苏晴把检测仪贴在神龛中央的牌位底座上,屏幕绿线淡得像游丝,卡在19%:"香火脉全淤在脉槽里了。你看这主梁的弧度,歪得像被压弯的香——横梁偏了半寸,纵梁卡着朽木,气脉走得七零八落;脉槽里的香灰结着硬块,就像人堵了气路;最糟是供桌下的'聚脉石',歪出了原位,连香火的热气都留不住。"她拨开标牌后的木缝,里面飘出受潮的香灰:"老祠堂讲究'三聚:梁聚气、龛聚脉、香聚魂',现在三样全失了聚性。"
阿铠扛着工具箱和老松木段过来,筐里装着桐油和香柏灰:"赵爷爷说修祠得'三撑三固'。"他先搭起木架顶起歪梁,梁身朽坏处露出蜂窝状的孔,"这是百年香柏梁,得用铜料补榫,再涂三遍桐油拌香灰,既防腐又聚气。"赵爷爷端来个陶罐,里面是筛细的陈年香灰:"混在糯米灰浆里填脉槽,能引香火脉,我爹当年修祠就靠这方子。"阿铠按"十字顶撑法"固定新木,每道榫头都对准梁上的"云纹":"这样气脉才能顺着木纹绕神龛走,不散失。"
炎泽站在神龛旁,指尖橙光顺着梁木往下漫,像层暖纱:"梁温得暖到16度,香火脉才能凝住。"橙光流过的地方,木缝里的白霜渐渐化水,苏晴的检测仪指针颤了颤,到33%时,赵爷爷突然指着脉槽喊:"香灰动了!"众人望去,槽里的硬块簌簌松动,露出下面细密的木纹,像条苏醒的气路。
林砚蹲在神龛下,星晶钥的白光探进脉槽:"聚脉石偏了两指,脉气聚不住。"白光划过的瞬间,脉槽里传来"簌簌"轻响,堵着的香灰顺着槽道流出,在供桌下积成细小的堆。"是脉槽在'认香'!"赵爷爷又惊又喜,"这祠堂光绪年建的,脉槽里藏着'九曲香路',对应九代祖宗的香火。"林砚清理槽底时,竟摸出个刻着"香火永续"的铜香插,插脚上还沾着未燃尽的香泥。
中途,赵爷爷的孙子小祠挎着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块祖传的玉香压:"爷爷说这是'脉引',压在香灰上能聚气。"他蹲在脉槽边,用宣纸拓下槽底的"九曲纹":"老师说这纹路能让香火气绕三圈再散。"阿铠正在给新补的梁身烫蜡,棉布擦过之处,木纹里浮起淡淡的木香。小祠突然把玉香压放进脉槽,"嗒"的一声轻响,神龛上的旧烛台竟微微发热,烛泪慢慢化了些。
等梁木补完,阿铠用香柏灰拌糯米灰浆填脉槽,连填三遍,灰面平得能映出人影。林砚归位聚脉石,赵爷爷点燃三炷新香插进铜香插,香烟竟顺着脉槽纹路盘旋上升,没被穿堂风吹散。苏晴的检测仪稳稳停在64%,香火气裹着木香飘满祠堂,连牌位上的灰都似被气脉拂动,轻轻往下落。"成了!"赵爷爷点上蜡烛,烛火稳得像钉在烛台上,烛泪顺着烛身凝成规整的圈。
村民们闻讯赶来,有抱来新供品的,有拿来抹布擦牌位的。王婶摸着暖起来的梁木笑:"明年清明祭祖,再也不怕香灭烛熄了!"赵爷爷却取下脉槽里的铜香插,用红绳系好递给林砚:"这是'脉魂插',藏了百年香火气。"
苏晴掏出纪念册,把小祠拓的九曲纹和陈年香灰夹进去,旁边压着片香柏木碎,和之前的水纹、五音纹排在一起,纪念册里顿时飘着淡淡的香火气。阿铠则收了块桐油香柏灰块,用纸包好放进盾夹层,和青石片、糯米灰浆块摆成一排:"这灰能聚香,下次修老祠堂用得上。"
暮色把祠堂的影子拉得很长,新点的香火在神龛前摇曳,烛光照着牌位上的字,泛着柔和的光。赵爷爷泡的香茗放在供桌旁,茶香混着香火味飘向村南。苏晴的检测仪突然闪起金黄提示,屏幕映出片老晒谷场的轮廓:"村南老晒谷场的谷架歪了,谷子晒不干,怕是地脉没通到架下的'晒脉石'。"
林砚站起身,指尖还沾着香灰,星晶钥的白光里飘着细小的香雾:"也好,去看看老晒谷场怎么'续晒脉'。"
离开祠堂时,赵爷爷塞给他们每人一小包陈年香灰:"这灰吸足了香火脉气,拌在土里种庄稼能旺苗。"小祠追在后面,举着九曲纹拓片喊:"明天来祭祖!我教你们看香灰辨脉气!"
祠堂的香火味混着晚风飘向田野,把干裂的田埂润出淡淡的暖意。醇厚的香火脉气飘向村南,那里的老晒谷场正铺着待晒的谷子,歪着的谷架在风里轻晃,等着他们来续上架下的晒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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