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拿出点劲儿来!这稻草人是鬼子,不是你家炕头的棉絮!”
独立团的训练场上,严英豪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滚,像披了层油亮的铠甲。他手里握着把磨得雪亮的刺刀,对着绑着日军军服的稻草人猛刺,“噗嗤”一声,刺刀穿透草捆,带出一串干草。场边的战士们分成两排,正对着同样的稻草人练习刺杀,喊杀声震得旁边的松树林簌簌落叶子。
一个小个子新兵握着刺刀,手哆哆嗦嗦的,刺到稻草人身上软绵绵的,像是在挠痒。严英豪眼一瞪,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刺刀:“孬种!这要是真鬼子,你早成筛子了!”他指着稻草人胸口的红布标记,“看清楚!心脏在这,喉咙在这,出枪要快,扎下去要准,劈开来要狠!记住这三字诀——快、准、狠!”
新兵脸涨得通红,攥着拳头不敢说话。旁边的老兵想替他求情,被严英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谁也别替他说话!战场上,没人替你挡子弹!”
肖阔海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严英豪训人,嘴角忍不住直抽——想当初他刚跟严英豪学拼刺时,被揍得比这新兵还惨,现在胳膊上还有道疤,是严英豪的刺刀划的。
“肖营长,过来!”严英豪突然喊他,“让这帮小子看看,什么叫真拼刺!”
肖阔海咧嘴一笑,摘下腰间的刺刀:“来就来,别输了哭鼻子!”
两人拉开架势,场边的战士们顿时忘了训练,都凑过来看。严英豪的刺刀是缴获的日军三八式,长而锋利;肖阔海用的是八路军自制的刺刀,短却结实。
“开始!”严英豪大喝一声,刺刀如闪电般刺向肖阔海胸口。肖阔海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劈向严英豪的胳膊。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刺刀碰撞的“铿锵”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战士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出,连那胆小的新兵都忘了紧张,眼睛瞪得溜圆。突然,严英豪卖了个破绽,故意让肖阔海的刺刀逼近,就在两人距离不到一尺时,他猛地矮身,刺刀从肖阔海腋下穿过,“啪”地一声挑飞了他肩上的布带——那布带上挂着个空弹匣,是临时当靶子的。
肖阔海愣了一下,随即后退两步,挠着后脑勺笑了:“服了!你这招‘毒蛇出洞’,还是这么阴!”
场边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那胆小的新兵攥着拳头,眼里第一次有了光。
“都看明白了?”严英豪把刺刀插回枪套,声音洪亮如钟,“拼刺不是蛮干,是巧劲加狠劲!鬼子的刺刀长,咱们就跟他贴身近战;他想扎你,你就劈他的手腕!”他指着场边的草垛,“从现在起,两人一组对练,输的加练一百个俯卧撑,赢的奖励五发子弹!”
战士们立刻分组对练起来。刚开始,那胆小的新兵还是不敢下手,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很快就被撂倒在地。严英豪走过去,一脚把他踹起来:“起来!再敢躲,老子让你练到明天天亮!”
新兵咬了咬牙,捡起刺刀,再次冲上去。这次他没躲,而是学着严英豪的样子,矮身避开对手的刺刀,然后猛地刺向对方的腹部——虽然没真刺中,只是用枪托顶了一下,却让对手踉跄着退了两步。
“好!”严英豪喊了一声,“这才像点样子!”
新兵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又冲了上去。
曹兴国和林岚、杨武城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战士们在场上滚打拼刺,吼声震天,连平时最蔫的几个新兵都像换了个人,眼里冒着狠劲。
“老严这本事,真是没的说。”杨武城感慨道,“半个月前,这帮小子见了刺刀都哆嗦,现在敢跟人真刀真枪地干了。”
林岚举着望远镜,看着场上的对练:“严副团长的‘快准狠’三字诀,确实管用。你看那个穿蓝布褂的新兵,出枪速度比昨天快了至少一倍。”
曹兴国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看到场上出了状况——两个战士拼得太凶,其中一个的刺刀没握紧,飞了出去,正好朝着曹兴国这边飞来。
“小心!”林岚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曹兴国,同时拔出腰间的手枪,“砰”地一声,子弹精准地打在飞在空中的刺刀上,把它打偏了方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场上的战士们都吓了一跳,那扔出刺刀的战士脸都白了,连忙跑过来:“团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严英豪也跑了过来,瞪着那战士:“毛手毛脚的!拼刺是让你练本事,不是让你扔凶器!给我去罚站,反省好了再练!”
曹兴国摆了摆手:“没事,年轻人手生,难免出错。”他捡起地上的刺刀,掂量了一下,“是枪带松了,不是他的错。”他把刺刀递给那战士,“下次注意检查装备,战场上,这就是要命的事。”
战士红着眼圈点头:“谢谢团长,我记住了!”
训练继续进行,战士们的劲头更足了。严英豪在场边来回巡视,谁的动作不到位,他上去就是一脚;谁有进步,他就大声表扬。太阳偏西时,他让所有人集合,指着那胆小的新兵:“小三子,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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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小三子紧张地站出来,以为自己又要挨训。
“今天你进步最大,奖励五发子弹。”严英豪把子弹递给他,“记住这种感觉,明天继续努力!”
小三子接过子弹,手都在抖,突然“啪”地敬了个不标准的礼:“谢谢严副团长!我……我明天一定赢!”
场边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笑声里没有嘲笑,只有鼓励。
夕阳西下,战士们扛着枪往回走,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却没人叫苦。小三子把奖励的子弹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跟在老兵后面,腰杆挺得笔直。
“小三子,明天跟我一组?”一个高个子战士拍着他的肩膀说。
小三子用力点头:“好!我不会再输了!”
严英豪擦着汗,走到曹兴国身边,黝黑的脸上带着得意:“团长你看,再过十天,这帮小子个个能跟鬼子白刃战!到时候别说山崎联队,就是来个旅团,咱们也敢跟他拼!”
曹兴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硬度:“好样的!独立团能不能成为铁拳头,就靠你把他们练成铁疙瘩了!”他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狼窝沟的鬼子,估计也快忘了拼刺刀的滋味了,正好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
杨武城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炊事班炖了羊肉,犒劳大家。老严,你可得多吃点,不然明天没力气训人。”
严英豪哈哈大笑:“还是你懂我!走,吃羊肉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驻地走,身后的训练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草垛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轻战士的成长。
“等开春了,咱们的刺杀训练还得加码。”严英豪边走边说。
曹兴国望着远处战士们的背影,眼里满是欣慰:“不用等开春,等收拾了山崎联队,有的是硬仗让他们练手。”
夜色渐浓,驻地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散落在山间的星星,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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