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的风沙真厉害,打在脸上疼得要命。赵佳贝怡站在窑洞门口,墙上那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标语显得格外醒目。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上的补丁,那是王大娘临走前给缝的,虽然针脚不太直,但暖和得很。
“赵佳贝怡,你可算来了!”苏菲护士像阵风一样冲过来,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个热情的拥抱差点让赵佳贝怡喘不过气。
“听说你在晋察冀成了传奇人物,‘红粉医侠’,这名字真酷!”
赵佳贝怡笑着推开她,脸上的风尘被这份热情融化了一些:“别听他们胡说,就是救了几个病人而已。”
“几个病人?”苏菲挑着眉,拉着她往窑洞里走,“周营长他们路过延安,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用野草代替磺胺,在山洞里做手术,还救了一个日本兵呢?”
提起小林一郎,赵佳贝怡的脚步停了一下。那孩子被敌工部带走后,就没有了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回了大阪,也不知道他是否劝说过他的同胞放下武器。
窑洞里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捆书。苏菲给她倒了碗热水,水汽模糊了镜片:“这次会议规格挺高的,连白求恩大夫都特意从模范医院赶回来参加。”
赵佳贝怡的心跳加速了。白求恩——那个只在医书上见过的名字,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真人。
还没休息半天,卫生部的同志就送来了会议材料。油印的纸页边缘翻卷,上面密密麻麻印着会议日程:上午讨论药品自给,下午研究战地救护,晚上还要分组交流经验。
赵佳贝怡翻到最后一页,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第三天上午,代表晋察冀发言。
她手心冒出了汗。她不怕上台,就怕讲不好。那些前线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都是用鲜血换来的,一句都不能说错。
头天晚上,她在油灯下准备发言稿。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最后撕了半本信纸,还是觉得不对劲。
那些藏在绷带下的伤口,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遗言,那些老乡送来的草药香,就是无法安安稳稳地落在纸上。
“别写了。”苏菲端着洗脚水进来,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说,“你在前线怎么做的,就怎么说,比任何稿子都有力。”
赵佳贝怡看着水盆里的倒影,突然明白了。是啊,那些日子,她从没靠稿子救人,靠的不就是一双眼睛、一双手,还有那颗提着的心吗?
会议的窑洞群在半山腰,几孔窑洞打通改造成的,门口挂着“陕甘宁边区医疗卫生工作会议”的木牌,字迹已经有些褪色。赵佳贝怡走进去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咳嗽声、翻纸声、低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锅煮开的小米粥。
她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相对较偏僻且靠后的座位缓缓坐下,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只见坐在前排的那位白发苍苍、满脸胡须的老者此刻正手持一枚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听闻这位老先生乃是自繁华都市——上海远道而来的资深老中医,历经长达三月之久的漫漫征途方才抵达这片革命圣地——延安!
而在其左侧的一隅之地,则端坐着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他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之上赫然残留着狰狞可怖的弹痕印记。
原来此人正是声名远扬的晋绥根据地马背医院之开山鼻祖啊!据传此君竟可于疾驰如飞的马背之上为身负重伤的战士实施紧急手术并成功完成伤口缝合!
此外,另有数位戴着金丝边眼镜之人亦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些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儒雅气质,显然皆属饱读诗书之士无疑。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如此文质彬彬的一群知识分子竟然甘愿舍弃大都市安逸闲适的优渥生活环境,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片贫瘠荒凉的黄土高坡之中潜心钻研医药之道......
“快看,那就是白求恩大夫!”旁边有人低声说。
赵佳贝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前排坐着个高鼻梁的外国人,头发已经花白,正和别人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手还不时比划着,眉头紧皱。
他穿的灰布军装袖口已经磨破,脚上是双打了补丁的布鞋,和任何她见过的“外国专家”都不一样。
会议开始了,边区政府的领导先讲话。没有华丽的词藻,直接点出了困难:“鬼子封锁得严,奎宁进不来,磺胺比金子还贵,我们的伤员,有时候就因为一点感染,眼睁睁看着不行了……”
台下的人都低着头,有人偷偷抹眼泪。赵佳贝怡的心也揪着——她太懂这种无力感了,看着战士们在眼前牺牲,却没有药,没有器械,只能攥着拳头骂自己没用。
“但我们不能认输!”领导的声音突然提高,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白求恩大夫说过,医生也是战士,手术刀就是我们的武器!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拿出我们的看家本领,研究怎么在石头缝里种出药,怎么用土办法治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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