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之脑域侵蚀 第131章 丧尸围城（6）

就在李四特义无反顾地冲出基地，如同一颗逆行的流星般坠向新人类军阵深处，去进行那场希望渺茫的“斩首”决战时，第五基地内部的炼狱，并未因他的离去而有半分减缓。

屠杀，依然在继续。

城墙在肉球的连续撞击和内部侵入者的内外夹击下，早已千疮百孔，多处防线彻底崩溃。

新人类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各个缺口不断涌入，与守军、与雾霭岛新人类、与张大帅父子操控的丧尸，在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内展开着最残酷的巷战与争夺。

火光冲天，惨叫不绝。

每分每秒都有人类倒下，然后扭曲着站起，加入敌人的行列。

秩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与求生。

王闯浑身浴血，手中的步枪早已打空了弹药，此刻正握着一把卷刃的军刀，将一个扑上来的新人类的脑袋狠狠劈开。

他环顾四周，视线所及，尽是混乱、死亡与绝望。

城墙，已经失去防御的意义。

继续在上面坚守，只会被源源不断的入侵者分割、包围、吞噬。

必须做出决断了！

他猛地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对着身边还在苦苦支撑的几名通讯兵和军官，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传我命令！所有单位！放弃城墙！化整为零！依托街垒、建筑，各自为战！坚持到最后一个人！”

这道命令，如同最后的悲鸣，宣告了第五基地外围防线的彻底失守，也意味着战斗进入了最残酷最黑暗的阶段——逐屋逐巷的死亡巷战。

下达完这最后的指令，王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看了一眼脚下这片曾经寄托着无数人希望，如今却已化为焦土和屠场的基地，没有任何犹豫，单手一撑残破的垛口，纵身攀上速降杆从二十多米高的城墙滑入城内！

“王队！”

有士兵发出惊呼，但声音很快被淹没。

王闯落地一个战术翻滚，毫不停留地杀入下方最为混乱的战团之中。

他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养和强大的个人战力，军刀挥舞，拳脚并用，如同磐石般挡在一群仓惶后退的平民幸存者前方，短时间内接连格杀了数名侵入者。

但，个人的勇武，在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灰色浪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杀死一个，立刻有两个、三个从侧面、从背后扑来！他救下这一批人，转身就看到另一条小巷里，更多的幸存者被扑倒、被撕碎！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痛苦地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兵在临死前拉响了手榴弹，与周围的敌人同归于尽；他茫然地听到，远处传来母亲护住孩子时发出的绝望哭喊，随后戛然而止；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无法扭转这绝望的战局！

如果……如果力量可以更强大一些！

如果……可以像李四特那样，拥有改变战局的能力！

如果……可以利用身边这一切！对，利用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断裂的钢筋从破损的混凝土中支棱出来，废弃的车辆扭曲地翻倒在路边，散落的武器零件，甚至是他手中这柄已经卷刃的军刀……

钢铁！这些都是坚硬的钢铁！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骤然劈入他的脑海！

如果……我可以操控它们？！如果这些冰冷的金属，都能成为我意志的延伸，成为精准射杀敌人的子弹？！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触动了某种深藏于记忆深处，或者被这末日环境与极致情绪所引燃的开关！

王闯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枷锁被瞬间打破！一股灼热的陌生洪流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的双眼之中，似乎有微弱的银灰色光芒一闪而逝！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敌人，而是对着周围这片充斥着死亡与钢铁的废墟，发出了无声的呐喊与召唤！

奇迹，发生了！

最先动起来的，是他脚下那半截埋在土里锈迹斑斑的钢筋。

它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从泥土中弹射而出，带着轻微的破空声，“噗”地一声，精准地洞穿了十几米外一个正要扑向伤兵的新人类太阳穴！

紧接着，是路边一辆废弃汽车的车门！那扇扭曲变形的铁皮，硬生生从车体上撕裂下来，如同飞旋的死神镰刀，呼啸着掠过一道弧线，将两个并排冲锋的侵入者拦腰斩断！

这诡异的景象，让周围交战双方的人都为之一愣。

但，这仅仅是开始！

“嗡——”

一种仿佛无数金属在共鸣的低沉嗡鸣声，以王闯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下一刻，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街道上，废墟中，墙壁里……所有暴露在外的金属物体，无论是断裂的钢筋、破碎的钢板、遗落的匕首刀具、甚至是士兵们丢弃的枪械零件，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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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金属碎片，如同被无形的手托举着，悬浮在王闯的周身，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对准了四面八方那些入侵的新人类！

王闯站在无数悬浮金属的中央，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混合着刚刚觉醒力量的茫然与宣泄怒火的疯狂，状若疯魔！

他不需要瞄准，那股新生的磅礴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锁定了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百米范围内所有侵入的新人类！

他仅仅是意念一动！

“咻咻咻咻——！！！”

凄厉至极的破空声瞬间连成一片，仿佛死神的交响乐！

那悬浮的无数金属碎片，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如同被磁力加速的炮弹，化作一道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灰影，以超越子弹的速度，朝着各自锁定的目标暴射而去！

精准！无比地精准！

一根钢筋，穿透一个侵入者的眼眶；一片铁皮，削飞另一个的头盖骨；一颗变形的螺丝钉，深深嵌入第三个的眉心……

没有误伤！所有金属的轨迹都巧妙地避开了慌乱的人类幸存者和仍在奋战的士兵，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刹那间，以王闯为圆心，三百米范围内，如同被一股无形的死亡风暴席卷！

那些刚刚还狰狞咆哮肆意屠杀的新人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猛地僵住，然后成片成片地倒下！它们的头颅上，无一例外地多一个或多个致命的创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这片区域！

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看着那个站在金属风暴中央、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惊恐。

王闯……王队长他……变成了什么？

王闯本人，也沉浸在这种掌控一切的狂暴力量感中。他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踏出，周遭的金属便随之而动，如同忠诚的卫士。新的金属不断从废墟中被抽取、悬浮，加入这支死亡的军团。

他边走，边杀。

目光所及之处，金属风暴便席卷而至！侵入基地内部的新人类，如同被收割的稻草，一片接一片地倒下，根本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

他所过之处，入侵者被迅速肃清！只留下一地眉心或太阳穴带着血洞的尸体。

这突如其来的碾压式清剿，极大地鼓舞了残存守军的士气，也彻底扭转了基地内部的战局！

而就在王闯如同金属魔神般肃清内部敌人的同时，城外，那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攻势连绵不绝的新人类大军，却出现了极其反常的混乱！

它们仿佛失去了最高意志的指引，进攻的节奏变得杂乱无章，各个攻击集群之间甚至出现了相互阻碍，乃至小规模的冲突！

原本精密配合的阵型开始瓦解，后续的梯队停滞不前，前方的部队也出现了明显的骚动和茫然。

是李四特！一定是他对“王”的攻击产生了效果！哪怕未能击杀，也必然严重干扰了她对庞大军团的掌控！

基地内的人类，敏锐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反击！夺回城墙！”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口号，残存的守军、以及被王闯拯救下来的士兵和平民，爆发出惊人的勇气，跟随着那金属风暴开辟的道路，向着失守的城墙缺口，发起了决死的反冲击！

内部入侵者被王闯快速肃清，外部敌军陷入混乱，此消彼长之下，人类竟然奇迹般地，一步步将侵入城墙缺口的新人类消灭或驱赶出去，重新用沙袋、杂物和血肉之躯，堵住了那些破损的缺口！

当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照亮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时，第五基地的城墙之上，虽然依旧残破，虽然布满了尸体与焦痕，但……那面象征着人类不屈意志残破不堪的旗帜，竟然依旧在微风中，顽强地飘扬着！

他们……再一次，守住了！

基地内，短暂的欢呼之后，是死寂般的疲惫和无法言说的悲伤。

人们开始默默地抢救伤员，收殓同伴的遗体。

王闯周身的金属碎片，如同失去力量般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

他脱力般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当年，他和墓碑交换的异能，终于在基地最危险的时候觉醒了。

他抬起头，望向城外那片依旧被无数新人类占据的黑暗，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加沉重的忧虑。

李四特……你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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