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开裂的闷响像滚雷般从头顶炸过,沈夜的瞳孔在灰尘里收缩成针尖。
他贴着斑驳的走廊前行,每一步都踩碎地面积水的倒影。蛇形灵体悄然游出肩颈,暗紫雾霭拂过墙面,视网膜上浮起淡蓝的数据流——第七层残波频率仍在震颤。“果然还在……”沈夜咬住呼吸,拐过焦黑的幕布残骸,终于看见B区化妆间那扇扭曲的木门。
他盯着通风管阴影里那粒不肯消散的银尘,喉结动了动——方才还像星子般飘散的光粒,此刻竟在墙角空调管道的褶皱处凝成细弱的人形轮廓,衣摆被穿堂风掀起的弧度,像极了三天前在失踪名单上见过的照片:林小瞳,新晋话剧演员,最后出现在星光影城试镜现场。
“残响·映影者。”他咬着后槽牙低唤,蛇形灵体从意识深处游出,半透明的躯体裹着暗紫雾霭,尾部扫过他的太阳穴时,视网膜上立刻浮起全息投影——是方才心象世界的实时数据回放。
银蓝色的数据流在眼前翻涌,沈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发烫的骨笛。当映影者的灵体突然在“第七层残波频率”处划出红色标记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那串本应归零的波动仍在0.03赫兹间震颤,像濒死之人的心跳。
“吴伯的名单……”他想起老胶片师临终前塞给他的泛黄纸页,“失踪演员共十七人,已解救十六。”
通风管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叫,头顶天花板簌簌落着墙皮。沈夜抓着消防斧的手青筋暴起,转身冲向B区化妆间时,后颈的汗毛被穿堂风掀得根根竖起——那间藏着试镜者最后影像的化妆间,此刻正处于影城结构最脆弱的B区。
门把手上的铁锈刺进掌心,沈夜踹开变形的木门时,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血锈气,鼻腔像是被铁锈刮过;冷风割在脸上,带着墙体剥落的粗粝触感。镜墙碎成蛛网,化妆台抽屉半开,散落的口红和假睫毛间,一截泛着冷光的金属吸引了他的注意——是枚嵌入墙缝的胶片吊坠,边缘还沾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指尖轻触时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握住了刚从冰水中捞出的遗物。
“咔嗒。”
吊坠在他掌心旋开的瞬间,老式放映机的嗡鸣在耳畔炸响,胶片齿轮摩擦的节奏像老屋地板在深夜呻吟。褪色的胶片卷过,画面里的林小瞳穿着浅蓝针织衫,发梢沾着试镜用的闪粉,正对着镜头笑:“我梦见我活成了别人的轮回,”她的指尖轻轻点在镜头上,像在触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醒来却发现……那才是真的。”
沈夜的呼吸滞在胸腔里。他望着画面里女孩眼尾的泪痣——和记忆中井边拉他的手、火场替他挡梁的身影、片场替他说“我认输”的人,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
“原来不是巧合。”他捏紧吊坠,骨笛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灼痛顺着锁骨蔓延至指尖,“她是执念共鸣体……”
残响·静默者的半透明身影在意识里浮现,嘴唇开合的口型像在念诵某种咒文,替他屏蔽着逐渐紊乱的脑波。
沈夜深吸一口气,将吊坠按在化妆镜残片中央——那是心象世界残留的忆阵核心。六面碎镜突然泛起幽蓝光晕,林小瞳的不同梦境片段在镜中闪回:井边沾着泥的手、火场焦黑的袖口、片场染血的台词本……每段影像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她在替他“死”。
“她的共情太强烈了。”沈夜盯着镜中重叠的身影,喉间泛起酸涩,“心象把她误认为第十七号宿主候选人……每一次代入我的死亡,都在给这个诡异世界上发条。”
头顶传来主梁断裂的轰鸣,墙皮大块砸在脚边,粉尘扑在脸上,又苦又涩。沈夜咬碎后槽牙,意识里唤出“锈肺”的残响——墨绿色肺叶灵体裹着雾霭,精准锁定了墙角那团人形银尘的波动源。
“坠落者”的螺旋阶梯、“焚身者”的火焰印记、“诡镜”的割喉残影……七位高权重残响从意识深处浮起,在他头顶组成旋转的记忆链,每道灵体都散发着属于死亡瞬间的刺目光芒。
“反向投射,开始。”他的声音混着残响们的共鸣,像敲在青铜上的闷钟,“让她看看,什么叫‘不准死’。”
当最后一道残响注入忆阵的瞬间,沈夜的视野突然陷入灰白。
他站在空荡的剧场里,头顶的聚光灯突然亮起,强光刺得眼角生疼。舞台中央,另一个“沈夜”正跪在满地碎镜中,手背上的血字刺得人眼疼:“放弃复活吧,你救不了所有人。”
而在那“沈夜”的身后,一面巨大的镜子正在浮现——镜中映出的,是林小瞳被银尘完全包裹的身影,她的嘴唇开合着,说出的话混着无数个死亡瞬间的回响:“我梦见的轮回……原来真的要来了。”灰白剧场的穹顶像被揉皱的锡纸,细碎的光斑在沈夜视网膜上跳动。
他望着舞台中央那个穿着自己黑色风衣的身影——林小瞳的发梢沾着银尘,膝盖压碎满地镜渣,左手捏着半片焦黑的符文纸,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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