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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 > 第431章 既可暖心,也可致命

寒风裹挟着薄雾,再一次刮过亭角。

白桃的指尖已经冻得发僵,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盯着碗底那张被汤汁浸透的字条。

双层竹纹纸,薄如蝉翼,韧似筋骨,水渍在上面晕开,墨迹却依旧清晰——“给小苦瓜,天凉了。”这字迹温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她认得这种纸。

金陵城破之前,老城南的文人雅士最爱用它,写信笺,作画引。

后来,战火烧遍古城,这种纸张便有了新的用途。

双层之间可以藏匿米粒大小的密文,竹纹的特殊肌理能有效防止被水汽或汗水浸透,是抗战初期情报人员最青睐的载体,用来包裹救命的药丸,或是传递生死攸关的情报。

送汤圆的人绝非寻常百姓。

这份看似寻常的温情,实则是一句无声的暗语,一个试探性的接头。

对方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可能知道她的小名“小苦瓜”。

这让她背脊窜起一股寒意,却又有一丝奇异的暖流在心底涌动。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取出,用手帕吸干水分,折叠好,收进了袖中那个装着银针的皮囊里。

银针救人,亦可杀人,正如这薄薄一张纸,既可暖心,也可致命。

她必须查清这个人的来历。

与此同时,城西的旧书市里,陆九正站在一个烟熏火燎的摊子前。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和尘土混合的奇异气味。

他面前是一个盲眼老叟,守着一筐炒花生,用零碎的旧纸卷成三角包售卖。

陆九的目光,却死死锁在那一堆用来包装的废纸上。

正是那种双层竹纹纸。

“老丈,这花生怎么卖?”陆九的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他掏出几枚铜元,买了一包花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您这包花生的纸倒挺别致,哪儿来的?”

盲叟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浑浊的眼珠转向他的方向:“客官说笑了,都是些不值钱的废纸。从‘废册回收局’那边收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就是以前东洋人烧档案的地方。他们败退的时候放了把大火,好多东西没烧干净,城里人就去捡那些残片回来,打成纸浆做糊纸,或者像我这样包点东西。”

陆九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又掏出一些钱:“老丈,我家里人喜欢用这种纸糊灯笼,看着结实。您这剩下的纸,我全要了,行吗?”

老叟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将那叠大小不一、边缘焦黑的残纸递给了他。

回到落脚的暗室,陆呈上那叠残片,就着昏黄的灯光,像是在玩一局最凶险的拼图。

纸片上的字迹大多残缺不全,被烟火燎过,又被岁月侵蚀。

他耐着性子,将纹路与断口一一比对,终于,几块碎片拼凑出了一角相对完整的页面。

那似乎是一份名单的末尾,上面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

“……梅氏,女,十七岁,地听组试训生乙等……”

灯火下,陆九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张总是带着一丝倔强和稚气的脸庞,瞬间浮现在眼前。

小梅,那个在一次侦察任务中失踪,被军统内部草草记为“叛逃”的女孩。

他找了她三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她唯一存世的身份记录,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一堆废纸里。

地听组,一个从未被公开过的秘密部门。

他的手微微颤抖,这张残片,比任何军功章都来得沉重。

循着纸张的纹路和浆坊的印记,白桃找到了南市街角的一家浆坊。

坊内湿气蒸腾,混合着纸浆发酵的酸味。

老板娘是个爽利的中年妇人,一边搅动着大缸里的纸糊,一边打量着白桃。

“姑娘,你要找这种竹纹纸?”她从一堆废料里抽出一张残页,“这可不多见了。都是从‘回收局’那边论斤买来的废纸屑里挑出来的。前些年多,现在快没了。”

“除了您这里,还有谁会特意要这种纸吗?”白桃递上一块银元,轻声问道。

老板娘掂了掂银元,脸上的戒备松弛下来。

“倒是有个老主顾,”她回忆道,“一个总穿着灰布衫的老裁缝,每隔一阵子就来我这儿,专挑这种纸。我问他要来做什么,他说,给亡人写家书。”

老板娘描述起那人的身形样貌:中等个子,背有点驼,走起路来左脚轻右脚重,不爱说话,但一双手很稳。

白桃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描述,与三年前在金陵城“病故”的军统联络员陈伯,几乎分毫不差。

而陈伯,正是陆九早年亲手布下的一条潜伏线人,三年前突然断了联系,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死了。

他没死。他在用这种方式,继续战斗。

白桃没有再多问,只是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在跨出浆坊门槛时,她手腕一翻,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插入了门框的缝隙里。

针尖淬了特制的草药,无毒,但会在特定光线下泛起幽蓝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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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请大家收藏:()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是她和陆九之间约定的紧急识别信号。

当夜,一道瘦削的灰色身影果然出现在浆坊门口。

老人熟练地取走了门框缝隙里的那枚银针,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他没有回应标记,这意味着情况复杂,不便立即接头。

陆九隐在街角的阴影里,目睹了这一切。

他没有现身,只是远远地缀着那道身影,穿过数条幽深的小巷,最终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水文站旁。

老人没有进去,而是靠在一堵满是裂缝的旧墙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低语:“……今天有人在小梅碑前唱童谣了。唱的是‘门前一只蓝眼鬼,拍拍手,不回头’。‘蓝眼鬼’指的是戴单片眼镜的情报官,我们的人懂了。”

墙的另一边,寂静无声。

陆九在暗处听得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

陈伯借着回收废纸这个由头,将那些被焚毁档案里散落的姓名、身份一点点拼凑起来,建立了一个看不见的网络。

而那些流传在市井间的童谣、暗语,便是他们新的密码通道,用来传递信息,确认彼此的存在。

“陈伯。”陆九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老人身形一僵,猛地回头,“陆……陆先生?”

“我以为你已经……”

“为那些被抹去名字的兄弟们活着,比我自己的命重要。”陈伯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得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个找回来,刻回去。这本日军没烧干净的册子,我叫它‘归名录’。”

陆九点了点头,将怀里那张拼凑出的残片递了过去:“这个工程,算我一个。”

暴雨在几天后的深夜如期而至。

电光撕裂夜空,豆大的雨点砸在浆坊的屋顶上,噼啪作响。

白桃和陆九借着巡查水患的由头,进入了浆坊那间常年被水浸泡的地下室。

空气里满是霉味和积水的腥气。

无数泡得发胀的纸团堆积在角落,像一座座小小的坟蟊。

两人打着手电,在齐膝深的水里艰难地翻找。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陈伯说过,曾有一批完整的册子被水冲到了这里,但他一直没机会下来细查。

终于,陆九在一个木箱的夹层里,捞出了一沓被油布包裹的东西。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保存相对完好的名册。

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翻开内页,一行行清秀的字迹赫然在目。

这不是“归名录”的残片,而是一份完整的名单。

标题是:金陵陷落区口述史记录队(1943年7月秘密处决名单)。

一个个名字,像一枚枚钉子,钉在纸上。

他们不是军人,不是特工,只是一群试图用笔记录真相的文人。

白桃的手电光束缓缓下移,当光圈定格在名单中间的一个名字上时,她的手指猛地一颤。

白景明。

她的呼吸停滞了。

这个名字,她曾在祖父的书房里见过无数次,在他的印章上,在他的藏书扉页上。

祖父,那个温文尔雅、教她识药辨草、告诉她“医者仁心”的老人,在她出生前就已“病逝”。

可现在,他的名字,第一次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一份死亡名单上。

她忽然明白了,祖父留下的那份看似指向宝藏的卦图,那让她苦苦追寻的秘密,根本不是金银财宝。

“原来……原来卦图不是指引宝藏……”她望着窗外又一道撕裂长空的电光,喃喃自语,“是……是记住谁被抹去了。”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整间地下室仿佛都在摇晃。

那一瞬间,白桃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雷雨夜,听见了地底深处水晶矿脉搏动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搏动的不是矿石,而是一段被强行掩埋的历史,和一段迟到了太久的血海深仇。

雨势渐歇,雷声远去,地下室里只剩下水滴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那薄薄一页纸,此刻却重逾千斤,压在她颤抖的指尖,也压在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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