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断腕处的幻痛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胸口的胀痛则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着皮肉。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铺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新的痛楚,仿佛有灼热的铁丝网缠绕在我的胸腔上,随着呼吸不断收紧。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我只能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像钝刀在割着神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但这自残带来的微小痛感,在全身的剧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我几乎要失去意识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是老张。
他站在铁栏外,沉默地看着我。月光从高窗洒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面无表情,我痛得说不出话。
很难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我无法回答,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锡纸包,轻轻放在铁栏内的地上。止痛药。他说,但有个条件。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锡纸包,喉咙发干。理智在疯狂地警告我,这是个陷阱,是毒药。但身体的疼痛已经摧毁了所有防线。
明天,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王老板要来。他喜欢看人...示弱。你知道该怎么做。
示弱。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心脏。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 不是被动的承受,而是主动的表演,是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精心包装后呈上。
剧痛再次袭来,我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那一刻,所有的坚持和尊严都在生理性的痛苦面前土崩瓦解。
我用颤抖的左手捡起那个锡纸包,动作快得像是怕自己后悔。锡纸展开,里面是半片白色的药片。没有水,我直接将它干咽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喉间蔓延。
药效来得很快。先是断腕处的刺痛渐渐模糊,接着胸口的灼痛也开始消退。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席卷而来,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错觉。原来不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我清楚地知道,我刚刚用什么东西做了交换。不是简单的顺从,而是主动配合那些变态的要求,是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也双手奉上。
老张依然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这一刻,我明白自己已经踏过了某条界线。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是被迫承受,而是主动参与这场对自己的凌迟。
药效带来的舒适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翻江倒海的自我厌恶。我扶着墙壁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半片药已经融化在我的血液里,就像这份耻辱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上。
天快亮时,疼痛又开始隐隐作祟。我知道,很快我就会需要下一片药,而代价将会更高。这是一个无底洞,而我,已经主动跳了进去。
望着铁窗外渐亮的天色,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疼痛本身,而是为了缓解疼痛,我们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而我已经付出了最珍贵的东西 - 那个曾经宁折不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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